寶亨六號與女孩

MQ
4 min readJun 9,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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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那些事情都變得格外的不重要了。」

她一邊說著這一句話一邊在反覆端倪著架上的三明治,上一秒還拿著甜的口味,但在下一秒便把手中的藍莓三明治放回去換了燻雞三明治,可能也正如她是一個捉摸不定的人吧,但這舉棋不定的模樣總是能換來我的會心一笑,每當看見彷彿她下任何決定都可以引發一場世界大戰的模樣,就讓我想起曾經在公園看到被果子打中而抱頭鼠竄的松鼠。

「喔,我沒有很餓,你吃吧。」

「喔好阿。」

談話被中斷了,但這是再好不過的事,我走出便利商店,點起一根菸,淡淡的薄荷香,永遠是那麼熟悉,我喜歡抽涼菸,一部分是因為口味上的喜好,一部分是因為涼菸的晶球在壓碎那一刻可以讓我感受到到"阿我正要抽菸了"的那種感覺,也許這是因為這樣多數人喜歡用嘴巴咬破晶球而我喜歡在點菸前就用手壓碎。

「欸!擋一根!」,

「喔,好阿。」

我其實也不明白為甚麼是"擋"一根,明明是"借"的行為,但仔細想想大多數人好想都很喜歡在某些既定印象的詞加以點綴使其成為新的意思,就好像近期似乎很知名的"狼人殺",當我第一次看到這個遊戲,吸引我的不是遊戲的豐富性或是可以如何激盪腦力,而是玩家為了這個遊戲所新創的獨特詞彙,很多人說這是為了配合這個遊戲的風格所以詞彙要保留獨特性,但對我來說的多餘感就好像是別人問你"吃了嗎?"而卻變成了"飯了嗎?",而這樣的矛盾感充斥在我心中每一個角落。

「你為甚麼很喜歡抽寶亨啊?」

「阿就..我覺得很好抽啊?」

這一次的談話沒有被中斷,

「但我覺得我每次抽完寶亨在吃東西都感覺很噁心..嘔..」

「幹,那怎麼看都是你的問題吧?你就不要吃東西齁?」

「啊我就會餓阿?」

談話再次被中斷,兩次都被中斷的原因也都跟食物有關,第一次是架上的食物,第二次是她手上拿著的那個燻雞三明治,我再次地吸了一口菸,菸進去肺裡的感覺不論幾次都不會帶有膩味,只在一次的嘴巴閉闔的瞬間,感受到沁涼的當下,當吐出煙霧時在嘴巴殘留的餘韻跟煙霧在空氣中漫開的畫面都讓我為之痛快。

「幹..它這個包裝很爛欸..」

「嗯...?」

轉過頭去,看見的是她笨拙的在撕開三明治的包裝,在三角形的長邊有著"由此撕開"的字樣,撕開處有了很明顯地斷裂,看來應該是她太心急不小心撕壞了吧,我其實看得很開心,也不是說是幸災樂禍,但也可能帶有一點戲謔,而是因為又看到了她笨拙的一面,但她其實不笨,在工作上她有著比大多數人更多的細心,就連事情調理跟預先準備好的狀態也都比大多數人還要充分很多,生活上也是一個處處為了著想的人,有的時候我都會對"人不是完美的"這個思考感到沾沾自喜,這讓我更有動力去發掘那些感覺"完美"的人的另外一面,這也是這個當下我感到開心的原因,她的笨拙比起菸的確滋潤了我的生活。

「來啦..給我。」

我從她手中拿走三明治,看著她臉上懊惱又無處宣洩的表情,一方面是我可不想成為在矮騎樓底下被人當作跟三明治生氣的人,二方面是看她在這麼餓下去都可能會去咬路邊機車的輪胎了。

「幹...真的有點難開...」

可能是因為天氣潮濕又下著雨的關係,塑膠包裝的三明治感覺就像是拉環斷掉的罐頭一樣,完全拿它沒轍,我試著用蠻力像是拆開洋芋片的包裝一樣的方法要讓這個毫無生命力的東西破繭而出。

「恩...啊!」

三明治就像衝破蛋殼欲想瞧瞧這個世界到底是甚麼樣貌的樣子,飛到了矮騎樓前的人行道,它在天空畫出的弧度美的讓我目不轉睛,而把我敲醒的正是它掉到人行道上的聲音。

「啪。」

可能是下過雨的關係,潔白無瑕的三命治躺上去的瞬間它透亮的肌膚瞬間就變成灰色的了,我跟她相視了一下,她笑了出來,仿佛也在笑我怎麼那麼笨拙,我傻笑著不知如何是好。

「沒辦法啦~我再去買一個吧。」

我感覺到前一秒她對於三明治的憤怒跟懊惱已經化為雲煙,取而代之的是期待著新的未來的雀躍,可能正如她是一個捉摸不定的人。

「我好像..餓了..」

「那我在買一個?」

「喔..好啊」

她雀躍的再次走進超商,超商自動門打開伴隨著的鈴聲也是一樣聽不膩,阿,又來了,她在一次地站在架上,看著甜的三明治,鹹的三明治舉棋不定,她站在架上片刻,這一次沒有躊躇很久,她兩個都拿著開心的像是搖尾的小狗一樣走去結帳台,我拿起了一根菸,一樣的步驟,先用手指壓碎晶球在拿出打火機點菸。

「等等去喝杯咖啡好了。」

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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